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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毒品挑夫”生死逆转:从判死刑到获国家赔偿

2009年12月01日08:04红网贾冬婷我要评论(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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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“毒品挑夫”的生死逆转

两次被判死刑,却最终都无罪释放,并获得国家赔偿。莫卫奇、谢开其的命运逆转,凸显出运输毒品罪与非罪的界定之困。

记者贾冬婷实习记者谷亚韬摄影于楚众

被选中的人

如果不是偶然成为运毒案的主角,莫卫奇、谢开其只是湖南湘潭两个面目模糊的小人物。这也正是他们被选中作为毒品运输“马仔”的原因:看上去普通,老实,像退休工人,不易被人怀疑;年纪大,易蒙骗;家里穷,需要钱。

莫卫奇家处于湘潭典型的城乡接合部:视线的中心是为迎接明年的省运会而拆旧建新的体育公园,如火如荼搭建的弧形钢架昭示着更光明的未来;周边则散落着一些刚刚划入城市的村庄、农贸市场。莫卫奇家就在这之间几栋破败的灰色混凝土楼房里。30年前它们还是国有企业的福利象征,现在则彻底败落了,住在里面的多是下岗工人和小生意人。

莫卫奇已经回到家里4个月了,生活似乎在暴风雨后又重归平静。因“错捕错判”被无罪羁押451天,他也终于在11月10日迎来一纸50507.49元的“国家赔偿”决定书。但老房子为打官司卖掉了,如今他和妻子、岳母在原来的楼里租房住。云南湿气重,看似健壮的他落下了一身的风湿病、皮肤病,前几天刚刚去山区抓了土方回来,打算和妻子回乡下老家养病。“他走的时候头发还是黑的,现在已经全白了。”妻子武晓育淡淡地说。收到两次死刑判决书以后,他们觉得,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。

“我们这辈人共同的痛苦。年轻时进了国企,还在壮年就下了岗,老了更没什么地方去……”莫卫奇无奈地对本刊记者说。他和武晓育都是湘潭第一汽运公司的职工,以前企业效益还不错,固定工资,还分了房子,但上世纪80年代起工资就开始不稳定了,2004年公司改制,夫妻双双被买断工龄。“一次性给了1.2万元。我那时才44岁啊,按说还有七八年才退休。”莫卫奇说。

周围的人下岗的也多。莫卫奇发现,再找到一份固定工作几乎是不可能的,生活主要靠每个月120块低保。那时女儿还在读大学,每个月伙食费也要200块钱。后来还是周边日渐兴盛的小麻将馆启发了他们——租下一楼同事的一套房子,辟出客厅摆上四五张桌子,老莫家的麻将馆也开张了。“凑齐四个人,每人收两块钱,就可以玩半天,茶水免费添。如果只来喝茶,就随便给点茶水钱。”武晓育说,这周边住着几百户人家,他们的生意还算不错,桌子都能坐满。即便这样,每月也只能赚三四百块钱。

来麻将馆的人三教九流,大都是周边的下岗工人或是租房做小生意的人,来多了也都彼此熟悉。其中一个人有些与众不同,“穿得很‘客气’,抽20多块钱一包的烟,嚼十几块钱一包的槟榔”。这个看上去阔气的人也在莫家的麻将馆玩小赌注,附近就有另一家是玩大赌注的,他也不去。这个人40多岁,武晓育只知道他姓熊,在附近租房住了十几年,老婆孩子也常来玩。大家都按本地习惯称呼他“熊总”。

2008年春节前的一天,“熊总”一边打麻将一边对武晓育说:“云南那边有事做,运玉石,车费、吃住全包,每天工资100元,老莫要去不?”“熊总”还说,“送货之前还有500元到600元的差旅费,送到广州,另给1000元的回家费用,送到上海给1200元”。莫卫奇当即答应。这个价格,比他打零工高多了,“不过临时的短期工资总比长期工资要高吧,而且是送玉石”。他有些兴奋地想,自己还没坐过飞机呢。

听说是去云南跑业务,莫卫奇唯一有点戒备的是,“那边毒品多,你不会害我吧?”“熊总”嘿嘿一笑,“我跟你那么熟,怎么可能害你哦!”

莫卫奇的担心不无道理。被称作“熊总”的熊正江名义上让他们送玉石样品,实际上是找运输毒品的“挑夫”。熊正江被捕后供认:“找个人成功了,总共可以赚1.7万元,除去住宿、路费等开销,我可以分到三四千元。”

莫卫奇去了三次云南,第一次他送了3个玉镯去上海,第二次送了一次去广州,第三次则“急着回家办低保,没赚到钱”。这几次的老板是古德明,“也是湘潭人,也来打过麻将”。老板特意打开箱子给莫卫奇看,“是玉石”。他将一切都安排好,叫了出租车,付了钱,直接将莫卫奇送往芒市机场。飞机票也已买好,他教莫卫奇怎么用身份证换登机牌……只是那个箱子被翻过一遍又一遍,也被狗闻过,还有机场的检查仪器……还好一切顺利,莫卫奇的两次送货轻松赚得2000块钱。